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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想 (第4/4页)
/br> 白亦行没好气地说:“交流什么?它能跟你交流什么?” 白老二瞪她:“它身上有味道。就像你身上也有味道,那个女人身上也有味道,老爷爷身上也有味道,弟弟身上也有味道。” “你是狗鼻子啊,”白亦行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,没闻出什么来,“那你说说我们都是什么味道的。” 白老二挠头想了想:“港口的鱼市,褐色的案板旁边堆放了许多了鱼泡和内脏肠子,还有银白色的鳞片。巷口的垃圾,高温炎热蒸发烂瓜果蔬菜叶子,漂浮着绿油油的水。发霉脱落的墙皮有一股久未见太阳的尘土味,沾满油脂的黄色被单散发着甜腻腻的味道。地上满是尿sao粪便,像消毒水一样刺鼻,头发上还沾着黄油和奶酪,嘴巴里打嗝出洋葱和大蒜味,还有肿瘤一样的味道,像尸体一样腐臭!” “行行行,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。别说了,你别说了。”白亦行感觉自己的鼻子和眼睛以及胃部都受到了精神污染,可白老二越说越来劲,他眼睛忽地钉在一个方位,然后一头朝地上扎去。 白亦行吓死了,忙去扶他,结果白老二死死揪起那只红色的蠕动的蚯蚓。 落日熔金,暮云合璧,他一眼就找到了它。 白纪庚眼睛亮亮地笑说:“亦行,我记得它的味道。” 白亦行略微不可置信,他的表达能力,他的词汇量,他的眼神,他笑起来的样子,他刚刚分明同正常人无异。 “那你还记得白亦茹的味道么?”她忽地问。 亦茹亦茹,他在嘴里默念这个名字,双眼不知望向何处,置身于白茫茫的一间房,窗帘让微风轻轻刮起,有两只rou乎乎白嫩嫩的脚丫乱七八糟抖动着。 她的两只手握成拳头又松开,反复多次。稚嫩白净的一张脸,鼻子眼睛嘴唇堪堪凸现,在他怀中咧咧呀呀不成调。 多么纯洁,多么美好。 “不能轻易分辨。”他莫名其妙说句。 白亦行险些被他带歪了,此时她的鱼竿线动了动,她转身去提,没想到扑了个空。 她叹口气,两人回屋不久,白老二夜里不适应,她又只好连夜把白老二送回理疗院。 车子堪堪启动,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。 紫色的衣衫,有棱有角地勾勒出她矜持的线条,黑长的卷发随意铺开,暗夜里,似绽放的蝶豆花。 中间两条白花花的腿晃了他的眼。 白亦行才出来,就听到附近打卡机咔哒咔哒的声音。 要点不点。 理疗院禁明火。 她鬼使神差地被吸引,侧头去瞧,柱子背面露出一截黑色的肩膀。 夜深风寒,周遭的花草树木都是湿漉漉一片。 理疗院偶尔传来病人闹哄哄的声音,不睡觉要医护人员陪着玩捉迷藏。 白亦行脚步缓慢靠近,立时背后惊起跑步声,又有笑声和欠嗖嗖的玩闹动静:“来抓我啊,快来啊,抓到我就去睡觉,抓不到——” 猝然,一只手从湿凉夜色中抽出来,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,将她扯到柱子背后。 她心头似惊着的麋鹿,吓得直发毛。 “你抓不到我!你抓不到我!” 柱子背面老奶奶的声音响起,医护人员真是无可奈何,或哄或斥:“嘘,听话,天使都要被你吵醒了。” 几人合力好不容易将人抓了回去。 白亦行眉头蹙起,心说:这医院到底正不正规。 倏地,一束温暖的橙黄色的水滴型光束,照亮了她的眼睛。 那人的脸,眼睛,鼻子,嘴唇,下颌,青茬,距离她只有毫米距离。 清晰,真切。 他在看着她,“夜深了,还穿这么深,是想被人抓去么?”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嘴唇和下巴,白亦行直楞楞地瞅着他,竟然紧张起来。 他笑:“想我了么。” 不等她回答。 他说:“我想你了。”